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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 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这片刻的将心比心, 使得她说不出违心的应许。她到底还是不忍,不想让眼前这个展露笑颜如同悄然褪去所有伪装的人,再次去等候一个虚幻的梦实现。

就当,是用这一瞬的心软,为前世之时那个被灌溉了二人骨血,却来不及见见这凡世百态的孩儿祈福。

就当,是用这一瞬的不忍,偿还了他对她袒露心声,真诚以待的那些瞬间,给二人之间的孽缘彻底做个了断。

待她这次离开,他们之间便是两不相欠。

不去回应许瑾的期盼,贺七娘故意逼自己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顶着眼角挤出来的泪光闪闪,抬脚往屋前走。

“头有些晕,我想回去歇着了。”

她的手始终被许瑾牵在掌下,这会儿的回避使得他身形一顿,手下不自觉地收紧,使得贺七娘无法继续前行的这些反应,她尽皆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不再为他造一个虚假的梦,已是她对他最后的仁慈。她,不会让步。

“嗯,好。”

片刻的沉默与无声的僵持,身后终是响起许瑾似妥协一般的应好声。

而他也是踩着月色,将贺七娘送回屋后没多久又送来一碗醒酒的汤,盯着她喝了个干净后,方才离开。

那一夜,也不知是酒意后劲,还是因为一些旁的,贺七娘睡得极好,早起后也是格外的精神。

此后一连数日,白日里许瑾带着栴檀远松出门,却总会赶在酉时之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