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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因两家亲近, 所以便早早定了一桩婚事。只不过同她定亲的是家中长兄, 想着长房长孙, 总是好些。”

许瑾说话的声音本就一贯平和,即便是动怒,也鲜少有暴躁激动的时候。这会儿见着贺七娘一下接一下地打着哈欠, 知她是累了,更是特意将语调再降低了些, 省得惊着她。

“两家常有往来, 直至庭州生变,军中战败,许家满门被屠,朝野上下时有关于战败的不善猜测, 其中又牵扯上了延误军机的罪名, 因而还连累姨母断送性命。”

凉风扑面,纵有厚实的外袍披着, 贺七娘听着这话, 也是猛然打了个寒颤, 连带着整个人突地清醒。她突地坐直身子, 惊讶地问。

“难道?”

许瑾点点头, 动作之间, 叫贺七娘自足下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人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今瞧来,倒是一个字儿都没有说错。

眼前是因连连哈欠而泛起的薄薄水雾,贺七娘往旁里瞧了眼,一时想起往事,心中恼怒。

眸中冷意泛起,她哼一声扭开头去,并一声不吭地往旁边挪开,远离那道若有似无吸引着她的暖意。

许瑾见状,看出她是在置气,倒自觉能猜着一两分缘由。想来他眼下的错误,就是同那狼心狗肺之徒同为男子的罪过了。

他喜欢贺七娘这样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这样方会让他觉着,她是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的。

因而,瞧见贺七娘的嫌弃,他反倒是微不可见地溢出一分笑意,转着指环的力度加大,方才忍住了想要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

记忆之中,阿娘曾用实际行动告诉过他的。当女子在气头上的时候,若因觉得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可爱而动手动脚,换来的只会是拳打脚踢的一顿招呼。

每每此时,阿耶总会笑着将阿娘扣进怀中,在阿娘的笑骂声中,冲他使眼色催他离开。许瑾虽有此心,但脑内倒也还有一道声音能劝住他,告诫此时对七娘不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