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来了陇右,自个儿经历了那一遭之后,她也是从余青蕊,还有左邻右舍的口中,知道了突厥对陇右边塞诸城、西行商道多有进犯,属实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这眼下,怎么就能有突厥的商户,光明正大地往庭州城内去呢?就算是商户,那难道还能不是突厥人了不成?
为如临大敌的贺七娘倒了一盏热茶,又将香炉里的凝神香再添了些,许瑾见她抱着茶盏一点点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口,继续为她解释。
“庭州,此前曾为突厥的可汗浮图城,与突厥以及其下众部落而言,在某些层面上,自有特殊的含义。前朝,先帝尚为皇子之时,亲率将士大破突厥王庭,得了当时的突厥王族献降。之后,便于此处设庭州制所,以辖领突厥各个部落。”
“因而,在面上来说,我朝与突厥王庭及其各部,仍是受降,与俯首称臣之辈的关系。自连接东西的商路日益畅通之时起,便有一些财力雄厚的突厥贵族,也会到陇右之地购置粮草等物,用以他们部族内的售卖。”
“但突厥的那些人,生性狡诈如郊狼狗獾之辈,他们彼此的部落之间,就是争斗不休。每个部落的首领,都期望自己的营帐有朝一日成为王庭。”
“而他们只要在彼此的争斗中抢得一丝先机之后,下一步,便是妄图迈过庭州边界,染指我朝陇右之地。”
听着许瑾的解释,贺七娘面色难看地瞥一眼紧闭的车窗,似是那一列人眼下正贴在车窗外一般。
“那外头的这些?”
“此间为突厥王庭之下各个部落之中,实力较胜较为强盛的一支,之前,在商道劫杀过往商旅的那些沙匪,便是那处做了伪装的散兵。外头的那些,则不然,他们应是别的部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