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地狠狠瞪了许瑾一眼,贺七娘猛然发现,他面上竟是破天荒地流露出些许慌乱。
眼见许瑾眼神躲闪了片刻,最后终是失了从容。
“城内急于修整,一时忘了吩咐他们,再备些你爱吃糕点”
懒得同他解释,贺七娘也不想去猜他究竟误会了什么。
不声不响地找出特意让远松放在车内的小包裹,从里头翻出早间新炕的胡饼,连同外头的油纸一并丢到案上,她语气不耐。
“吃了,用药,歇息。”
“我还需”
“怎么着,棺木这是已经备好了?”
见许瑾静默须臾,终是打开油纸,掰了小半个饼子就着茶吃,贺七娘这才收回视线,从小包裹里翻出未做完的针线。
“这是,做给他的?”
身后响起许瑾的声音,贺七娘并未应他,只是继续拿出包裹里的青色布料,然后头也不抬地挪了个地儿,将原本由她坐着的那方小榻让出来,侧身背对着许瑾。
“用完药,你自己歇着。”
车内静了半晌,然后,她才再次听得许瑾拔开药瓶木塞子的动静
看似专注于手下未缝完的新衣,耳边,却是留神听着车内窸窸窣窣的动静。
等到身后响起均匀平缓的呼吸时,贺七娘这才无声叹了口气,松下手中攥着的布料,转头看向小榻的方向。
小榻之上,许瑾和衣而躺,矮柜上的褥子和枕头皆是齐齐整整的,许瑾并未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