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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方砚清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火折,轻嗤一句可笑。

然后松开对贺七娘的钳制,横刀劈向身后。

刀刃划破血肉之声入耳,贺七娘本能地皱紧了眼。

天地之间,雪已越下越大。

大朵大朵鹅绒一样的雪花自黑沉天幕纷纷飘落,不见来处,亦难晓去处。

贺七娘握着手中的火折子,就像握住最后那根救命的稻草,拼命想从上头汲取撑下去的勇气。

不是没有见过杀戮,可方砚清周身萦绕着的,那如有实形的恶意,和他眼底不住涌现出来的兴奋之态,如附骨之疽,压的她动弹不得。

即便自欺,只说方砚清此时的异常全因那团白雾暗害,可他狠辣果断的出刀姿势,又哪里还能让人只将他看作文弱的夫子?

他瞒了她一些事,贺七娘现在已然从中得以窥见。

那些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自戈壁重逢后就隐隐觉察的违和之处,随着方砚清的招式,一重重被劈开掩障。

伴行的佩刀护卫,远松和栴檀的身手,下令追剿沙匪时的漫不经心,同曾为夫子时变化明显变少的话语,被郁气掩盖的性情,桩桩件件,眼下皆有了解释。

但想通这一茬之后的贺七娘,并未因此生出逃离方砚清身侧的想法。

贺七娘自知方砚清方才那番话那般行径下,昭然若揭的恶意与恫吓之意。

但不论他到底是真的对她生厌,还是想借用这样的恶言逼她先行离开,她都做不出抛下他一人在此的举动。

小婢女的悲剧不能再度重演,康令昊人事不省闯入她眼前的那一幕,她也不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