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在这这里躲了多久,等到看似无穷无尽的浓黑散去,天际隐隐显出霞彩,贺七娘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腿,直起身,趴在没了窗棂遮盖的破洞上,朝外窥去。
此时,莫说启明星高悬,便是那轮比起中原所见,硕大得好像你已走近它身前的金轮圆日,都已从地平之下显出身形。
可康令昊,还没有来找她
心中揣测出最坏的结局,贺七娘缓缓眨了眨被风吹得干涸的眼,默默咬紧下唇,转身牵了她的毛驴,走出土房。
拖着无力的腿,缓缓地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走得这样慢,也许是腿麻了,也许是昨晚摔得太厉害,亦或是,她还在不死心地等着谁。
就这般缓缓直到走出村口,那道招人烦的调侃笑言还是没能出现。
贺七娘牵着她的毛驴站在村口,低头发呆。一滴水颤颤落下,砸进脚下的戈壁,化作一个稍顷刻即逝的浅淡印记。
一手捻着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被她的毛驴蹭了又蹭。
贺七娘不知它想干什么,有些懵地抬头,然后顺着欢快甩着耳朵的毛驴的视线,往前望去。
远远地,一匹有些眼熟枣红色的马儿正徐徐行来,它的背上,像是驮着什么。
抬脚,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
随着心跳的愈发急促,贺七娘也越跑越快。
等她终于跑到那马儿前,在看清它背上驮着的黑影后,贺七娘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