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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七娘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袄,把吹得有些刺痛的脸藏进风帽,担心风沙迷眼,只得是半眯起眼安抚身旁有些不安的毛驴。

眼下已近十月,天气早随着他们路程的行进,彻底凉了下来。

从家中出发时的单薄衣衫,也已尽数换成了她在秦州置下的羊皮袄和风帽。

担心她仅剩的伙伴熬不过这荒凉塞外的冬,贺七娘还特意寻了一块裁剪过的羊皮,用绳子缝在两边,给毛驴披在了背上。

可这会儿的毛驴,也不知是被西北烈风给惊着了还是怎的了,一直不安地原地踢踏着脚步,不肯再往前去。

俯身凑到毛驴头前拍了拍头,又捏了捏它的耳朵,贺七娘不想被风灌一嘴砂,只得是这样无声安抚着它。

身后响起马蹄声,都不用特意回头,贺七娘都知道,定是那康令昊又来寻她“犯贱”了。

果然,手下的毛驴耳朵前后一动,那聒噪的声音再度响起。

“哟~我说什么来着?果然,这中原来的驴子都额外要金贵一些哈~”

拍了一下手下毛驴的脑袋,拦下她这蠢得稀奇的毛驴,往康令昊身边凑的打算。

贺七娘一边暗骂自己的驴子蠢,往谁身边躲不好,非要往这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康令昊身边凑。

一边,则是斜眼看向身后。

见那骑在高马上的人见她望来后,眼底噌地亮起并笑得更恣意些后,贺七娘轻叹一口气,暗自腹诽。

还说驴子蠢,眼前这个,分明也没比她的毛驴聪明多少。

明明是同她差不多的年纪,且常年在商路行走,怎的就养出这样憨傻的性子来了?

一日非得挑衅她不知多少次不说,你不理他,他得寸进尺,你若理他,他就立马跟那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