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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临羌几乎站不稳,一把扶住床柱。然而他的力道早已失了分寸,竟“咔”地一声脆响,将那雕花的花梨床柱生生捏断裂了。

“阿蛮!你冷静。”红袖唤他。

他根本就冷静不了,回身一把拎住老郎中的襟领,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几乎将人生生拎起,那声音哑涩而艰难,“徐老先生,您本是南国御医之首。为何治不好小姐的病?”

异族人金棕的眼眸阴狠冷厉,如同什么疯魔野兽。

“咳…咳…”

“快放开!”沈瑞急忙将徐老先生抢了下来,看着阿蛮恨声不已,“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妹妹何至于非要彻底解了那蛊!如今她生死不知,你还敢谋害救命的郎中?”

徐老先生的弟子们纷纷围了上去,顺气拍背,服用丸药。

凶夷人僵在原处。

——彻底解了蛊。

那一瞬间,他似乎想明白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想不懂。

雪珠的解释言犹在耳——

“小姐说,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便不想再见你了。”

他左手死死攥成拳,狠狠捂住心口。深邃的眸光目不转睛,一直一直盯住沉睡的她,可眼中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目之所及,尽是漫无边际的,熟悉的刺目血色。

与前世无数次酩酊大醉时,梦见她身死时简直一模一样。

他一时竟分不清此刻是回忆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