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要他的命么!
武将们各个哑口无言。久而久之,这些家将臣属也就弄清了兄妹俩的地位主次——谁才是真正的封地藩主,不言而喻。
北境守军如今想要钱粮补给、更换军械,都不去找沈瑞奏报,而是直接递折子给军需官,统一往郡主府里报——和沈瑞说,他顶多也就是让亲卫这般过手,何必多折腾一趟……
今日,郡主府前门大街上车马辚辚,格外热闹。
茶楼迎着风雪开门,室内炭火烧得极旺,寒冬腊月中依旧温暖如春。两个过往行商与小二闲聊,“你刚刚所说都是真的?”
“那还有假?”小二甩着大茶巾,笑得见眉不见眼。“哪家世族若有年龄合宜的俊秀小公子,那可算有福了!千万别急着定亲。”
“就刚刚,郡主府还出来了一顺水儿的清俊小道士,各个清雅脱俗,拿着浮尘的样子……哎哟,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净,我一个小厮看了都心里跳得慌!你说说,这不是选侍人,还能是做什么?咱们郡主娘娘去岁就及笄了,今年选侍人,明年正好招赘婿!多好的机运呢,若被选中,就是一步登天呐。”
过路行商听得呆怔,那小二哥犹自口若悬河,“要我说啊,这什么鹿州白家、西州李家……但凡有腹有诗书、相貌英俊的小公子,这一二年肯定要先留住喽。之前定了亲的,这会儿准保傻眼!”
忽然一只苍劲瘦削的大手落在肩上。小二惊得一回头,望见一位极高大的异族人,剑眉深目,声音低沉而危险,“妄议郡主府是非,你是嫌命太长么?”
小二吓得一哆嗦,“这、这位客官,咱们关州是下过凶夷人的通行令不错……可、可您老人家若是当街杀人,那也、也是要偿命的。”
拓跋临羌低嗤一声,手下力道不减。那小二终于惨嚎一声,“客官饶命!您老人家有所不知……这、这咱们茶馆能建在这条朱雀街上,小的能在这茶馆服侍大老爷们,靠得也是有眼色、懂说话…假若方才那些小道士是从角门悄悄出来的,小的们宁愿烂了眼、缝了嘴,也不敢乱说一字半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