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蹙眉,竹雨轻声说,“这在从前怎么可能呢?阿蛮是擦破一点儿油皮都恨不得晃在小姐眼前去讨药装可怜的——他才不管那药有多贵重呢!小姐也是宠他……”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有些说不下去,微微惆怅,“到底不一样了。”
橘绿摸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兴许之前只是那伤药恰好用完了呢。”
“若是如此,今天怎么不问问咱们带了不曾?”竹雨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傻的。阿蛮如今,已经不把他当成我们的‘自己人’了……”
橘绿见她愁着小脸,忍不住安慰,“别想那么多啦,小姐不说,咱们就别问。小姐怎么样对他,你拿眼睛看,心里有数就行。可别当面戳人伤疤去。”
竹雨好似没听进去,忽然小脸一白,“橘绿姐姐,既然阿蛮是凶夷奸细,不再是咱们的自己人。那他何必还救我们?今天他和小姐相处也怪怪的,会不会其实…事情根本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而是——连小姐带我们,现在其实都是他的俘虏了?”
橘绿正喝茶水呢,好悬没呛到。气得拿指头点她的脑门,“你见过给谁给自己的俘虏赶车啊?”
竹雨丝毫没听进去,陷在那个可能里,越想越怕,“若是如此,我得去陪在小姐身边!”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恰在此时,忽而听见“啪”地一声脆响。
隐隐竟是从隔壁沈稚的房间传来。
橘绿惊得倏然站起,面色一片煞白,难道还真让竹雨说中了?
片刻后,又是一声脆响。
啪——
这次她们都听清了!就是从隔壁传来。而且,是鞭子的声音。
她们住的是镇上最好的客栈,隔音比普通民宅强上许多,因此声音不很清晰。但顶楼一共只有四间天字房,都被他们包下了,不可能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