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定国候,面上也是一派凝重的了然神色。
明日是老夫人寿辰,定国候是孝子,今日必定不在北枢密院。倾盆大雨会掩盖掉所有痕迹。宇文宏盛筹谋已久的大计,如果挑在今天,那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百密一疏,他猜不到沈稚早知沈媛与宇文诺苟合之事。本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料却暴露了先机。
沈稚本能地抓住父亲的大手,“爹,你是去救娘亲,还是去禁军?”
定国候只怔忪一瞬,从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渐渐显出几分挣扎苦痛。他最终不再犹豫,拿出一枚形状奇怪的纯金短笛,吹了两声。
两道神鬼莫测的身影倏然闪现,面具上金色的暗纹繁复诡异。定国候将金哨递给沈稚,沉重道,“去救你的娘亲。”
“倘若事有不测,别向北行,沿途必有人截杀。去云南,找你的舅舅。”
沈稚绝望地凝视他的眼睛,“爹,您不要我和沈瑞了吗?”
定国候抚了抚她的头。转身吩咐,“点将,备马。”
崇和十年,南朝皇帝萧子仪荒淫无道,宠信宦臣、迷恋巫蛊,致使天降灾祸不断、百姓民不聊生。
丞相宇文宏盛兵谏乾元殿,被南朝旧臣定国候沈遇之率禁军斩杀于殿前。
萧子仪畏罪自戕,宇文氏族欲扶立萧子仪四岁的堂侄儿萧文轩继位,然追随者众,齐齐山呼万岁,拥立宇文宏盛的长子宇文复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梁。
然南朝其余州郡,除都城近前两府三郡外,皆不认新朝政权。各地藩王、州府纷纷自立,一时讨伐之声纷起。
先定国候沈遇之战死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