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夜里都睡不着,仔仔细细地捋过当初救那小少年时的点点滴滴。越发确信一件事——他从见面起的第一刻开始,就在十足用心的讨好她。
无论是那只作为礼物的小鹰,还是去而复返又可怜兮兮地向她求助。
这凶夷小少年似乎从夜猎时就认准了她……可是,凭什么?
倘若说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沈稚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的。
况且,仔细回忆起来,他那时的表现分明就是听得懂中原话!小少年掩饰的并不多用心,只是当时所有人都习惯性地认为凶夷兽奴不通官话,谁也不曾多想罢了。
那他为何假作不知,还要从头学起?
一个半大孩子,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城府。沈稚觉得自己多年的疼宠关怀,简直都是喂了狗!
穆海瑶见她脸色苍白,愈加心疼,“既然没冤了他,那就尽早处置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沈稚心头倏然一颤。
处置了……阿蛮。
她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笑着应了,“母亲不必多挂怀,稚儿心中有数。必能处置妥当。对了,近日可有三姐姐的消息?”
穆海瑶长长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媛去望县探望生母,熟料半路竟留书出走了。护送她的甘嬷嬷是老夫人的人
,穆海瑶不便插手,直到出了事才知道。
气得老夫人也跟着病了一场。
未出阁的女儿留书出走,放在普通人家都是天大的丑闻,更不用说侯府世家。大家都死死捂住,不愿掀开。最忧心的便是穆海瑶,生怕沈媛的名声坏了,会累及沈稚的婚事,更不愿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