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奏折被小皇帝留中不发。
连长平郡主沈稚都被皇后娘娘请进宫内“叙旧”好几次。各地州府纷纷仿效,一时“拒贡”之风频起,不止藩王们拥兵自重,便是有些私兵的门阀世家,也联合起当地的州府和守备武将,纷纷割据拒贡,过起了自擅一方的逍遥日子。
朝野上下震荡。
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屡次三番朝令夕改、巧立名目盘剥百姓,甚至卖官鬻爵,封疆大吏也能用金银买来……不仅违背了官员需回避原籍的祖制,而且为当地地门阀勾连州府留下巨大的隐患。
如今弊端一朝爆发出来。
朝廷无奈,只能挑蹦跶得最欢的几家死死按住,以求杀鸡儆猴。
统管全国兵事的北枢密院、掌管各地兵防的兵部衙门,一时都忙碌非常。灯烛昼夜不熄。
定国候爷已经连续半月没空回侯府了。
府中的一应事务都由侯夫人穆海瑶掌管。越是多事之秋,各世家大族之间礼节往来反而愈加周密频繁。等忙碌的穆海瑶听闻石芜院中出了事时,已经过去四五日了。
她第一个把沈稚叫来合意院细问。这才惊觉,几日不见女儿竟清瘦了许多。
“母亲不必烦忧,些许小事而已,稚儿很快就会处置好。”沈稚笑着宽慰她,只是眼底失了几分从前的活泼光亮,显愈发显得病容憔悴。
穆海瑶心疼得很,皱着眉头拉她的手。“我听下人禀,你是拿了个凶夷奸细?此人既是冲你爹来的,不若将他送去衙门罢。你个小姑娘家,原本就不必忧心这些。”
“娘有所不知。”沈稚低眉跪下,“此事说来都是女儿的过错。这奴隶是我买来的,怪稚儿识人不清,任他在北境军中任过武职。而且……他已拜了兵部的郭将军为师。一人事涉两府,如今举国兵乱,正是北枢密院和兵部通力相助的时候。我此时把他交出去,只怕被有心人利用了,趁乱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