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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郡主护卫。”他冷声说道。随即目不斜视,直奔那纨绔走去,“魏公子,别来无恙。”

魏守礼吓得简直想哭。之前被他打断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冷汗涔涔,“昭武校尉,我…我刚才可没有半点儿对郡主娘娘不敬的意思啊!都是那厮……”他猛然指向书生,“是他口出狂言,要向郡主娘娘提…”那个亲字还没说出来,阿蛮剑已出鞘,插进桌中如同切一块豆腐。

魏守礼猛然咬住舌尖,把话又吞了回去。两只手掌一齐摇动,“我、我这回可真的什么都没说啊!”他脸色煞白,显然也想到了那句“提鞋”似乎不妥,吓得脚都软了。之前他养伤养了小半年,好不容易不疼了,谁曾想又落进这杀神的手里!

简直倒霉到家了!

以后谁再提长平郡主,他一定绕着路走。

阿蛮又盯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收了剑。环视酒楼中的食客,冷声说道,“谁再敢背后妄议郡主是非,莫怪我手中刀剑无眼。”

直到他离去很久,那位要提亲的书生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旁边食客,“方、方才那位……就是传闻中‘纵奴行凶’的‘奴’?”

那食客悄悄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发冠。暗指凶夷人眸色有异,和那几缕不同于中原人的发辫。他虽也穿武袍,戴冠束发,可总是有几缕凶夷式样的发辫汇入其中。也不知是对凶夷人奴隶身份的刻意挑衅,还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喜爱。

总之,看起来桀骜极了。

书生怔住。这样气势可怖的异族人,竟只是郡主的一名奴仆下人而已。

此时才深深意识到,他之前那些所谓抱不平的求娶之言,究竟有多么可笑……

阿蛮特意在外面

吃了饭、洗漱更衣,却没有立即回汀荷院复命。磨蹭了很久,直到夜幕低垂,才满怀心事地进了府门。

沈稚还不知道阿蛮已回来了。

仍在灯烛下对着账册子发怔。忽然听得窗棂发出一声不同寻常的脆响。她眼眸微亮,唇角悄悄翘起。“竹雨,今夜不用守着了,我自己看会儿账册子,一会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