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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归朝廷管的其余九州,就各有各的难处了。有的县衙无所作为,有的县长干脆弃衙而逃……州府长官本就是买官而来,敛财是一把好手,赈灾上却两眼一抹黑。这还算好的,贪心些的勾连当地豪情世族,屯粮居奇,让本就缺粮的灾县一时更是无粮可卖。

想吃粮食?好,拿田契来换。

饿死饥民无数。

能过冬的全是侥幸,至于春播的粮种……更不用想。连草根树皮都啃吃干净了。

所谓叛乱,不过是些饥饿又绝望的难民冲击县衙,想抢些朝廷赈灾的粮食活命罢了。可等待他们的,大多却是一座空衙——粮食早就搬进了当地世族们的粮仓。

至于冲进粮仓哄抢……百姓们不敢。

世族囤积的私兵众多,且外围有□□箭盾,围的铁桶一般。凡靠近的饥民,一率按悍匪砍死了事。反正饿死的人到处都是,也不差几具乱尸。

阿蛮尽量说得和缓些,不许去细说那赤地千里、累累白骨的惨状。

可沈稚仍是听得难受极了。

喃喃道,“怪不得爹让沈瑞去……他老人家怕是早就猜到了。”

“那后来呢?你们平了叛,斩首七千是怎么回事?”

阿蛮捧了茶盏奉给她,沈稚却难过得根本喝不下去。一双眼睛含着淡淡哀伤,只定定地望着他,等他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