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境似曾相识。当年她的父亲,也是忽然疾病离奇身亡。
沈稚十指隐隐发颤,强自镇定地端起凉茶饮尽,找回自己的声音。“洪水过后常有瘟疫。如今燕阳王为母服丧,不知府中是何人主事,可有人抚恤百姓堤防时疫?”
沈瑞为难地摇摇头,“这我便不知了。便是豫州汛情,此时也未来得及传到都城。燕云等地是北境守军后方,咱们府里自然有快人一步的消息渠道。此事你别外传啊。”
沈稚神色凝重,“我晓得。只是忧心豫州生出时疫。秋巡在即,爹爹不日就要动身向北,万一赶上灾情……”
沈瑞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操心的事却不少。放心吧,水患后常有瘟疫那是南方夏汛。豫州靠北,这个季节天气已凉。况且燕阳封地上常有大小水患,燕阳王又不是个傻的,为老王妃服丧又不耽误派几个能吏去抚民安政。你便把心放肚里吧!”
沈稚看他的眼神奇怪,“哥,你怎的如此笃定?”
沈瑞尴尬地挠挠脑袋,“嗨…这不是,正好三件凶事嘛。两县水患、燕阳王失嗣、老王妃薨逝…都被那位异人给卜算出来。他的卦象提早了足足半月!道行如此高深,倘若还有瘟疫,他会不知?”
轰——
电光火石间,沈稚如遭雷击雷殛。她想明白了!
什么预判天下气运?全是假的!
黄吕两县决堤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尚未可知,可燕阳王妃惊胎、老王妃急病都是可以人为操纵的。前世她自戕时已是崇和十五年,如今才是崇和七年,中间隔了整整八年,很多记忆本已模糊不清。况且她当年实在年幼,记忆相关大多也非朝政时局,而是都城小姑娘们喜欢的新鲜花样子,哪家办了什么赏花宴,谁家闺秀新出了咏雪的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