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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卫不情不愿上前,随手将茶盏往沈瑞桌前一撂。沈瑞抬手端茶,瞬时反应过来,“竟是你?!”

这句话没头没脑。阿蛮偷瞥沈稚,见她温柔浅笑着盈盈的并未说话,自己也有样学样,默默退回原处,并不接口。

沈瑞见状瞪大了眼睛,手指呆呆指着沈稚颤了颤,半晌又颓然放下……

痛心疾首,“稚儿啊!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唉。”他长叹一声,几欲落泪,“也是哥不好。最近那余嬷嬷惹你不痛快了是不是?北海也木讷讷的不得用……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和哥说啊!哥都帮你!可咱也不能,也不能……”

他犹豫着压低嗓音,“不能拿大活人当木耙人使啊!”

此言一出,红袖和阿蛮都惊呆了。

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木耙人?谁?你还是我?

唯有沈稚见惯不怪,神色如常地小口饮着茶,腮边两个酒窝仍浅浅的,“哦。哥哥劝诫得很是呢。不过稚儿向来约束下人守礼,汀荷院定然不会有这罔顾人伦、虐打仆婢之事。哥哥宽心便是。”

“你不用和我装傻。”沈瑞也动了两分火气,偏又对着沈稚发不出来,愤怒的手指一一点过院中痕迹,“真当你哥哥是傻瓜,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院墙角碎裂掉落的瓦砾子、树干上鞭梢扫过的深痕、甚至那些和寻常落叶混在一处…实则断口参差的残损叶片,通通都是证据!最明显的就是雨后青石砖上的脚印痕迹。

虽重叠掩盖,但对于常年混迹在军营和京畿卫的沈瑞来说,痕迹的深浅、步伐的长短,甚至是交错边缘的叠印都是会说话的。沈瑞微微闭目,脑海中已能够大致还原出当时的场景,“你们分别站在这儿和这儿。此时,稚儿只是在用软鞭击打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