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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当是有人为他赎身,过些日子便要接走,夜行道:“那恭喜你获得离开这里,但这银子我收不得。”

这句恭喜叫青筱不由苦笑,但他也不做表示,只又道:“这般,我有件事托你去做,就当是酬劳,如何?”

夜行这才颔首,青筱道:“倘若你那边稳定下里,日后每年清明替我去扫个墓。祭拜不用,只带些甜酒,我……那故人爱甜酒。”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个信封来,由床帏的缝隙递出去。

“这是地址,记着,未到明年清明,不得拆开。”

夜行手指捻着那信封,垂眸久久才道:“青筱,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帐里那人没言语,良久才开口:“或许是一见如故,我当你是知己。有些乏了,便不送你了。”

夜行默然,对着那帐子作揖,才从花瓶里取了个沉甸甸的布包,翻窗而出。

良久,青筱掀开帐子,他清秀苍白的脸上已然潮湿一片,他起身,颤巍巍地走到窗边,明知那人已经走远还是忍不住张望。外面百姓家中的灯已经熄了,唯有山上那楼阙还是亮堂堂的。

他从一侧取了琴,微微颤抖的手拨弄琴弦,口中轻吟一曲断断续续的不知名的曲子,曲调说不出是悲凉抑或是绝望。

挑出最后一抹琴音,他抬手拭去面上的残泪。

忽然他抬眸,对着前方勾起一抹这世间最粲然最温柔,足以融化整个冬天寒冰霜雪的笑容,他声音很轻,声音是少年般生涩又小心翼翼:“夜行,可不可以带我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