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原来方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撑起身子,靠着床栏半卧,须臾过后,他顿觉面颊湿润,抬手轻拂,两道水痕触到他心底。
池韵怔然,双眸盯着指尖的星点水光,方才的梦境在脑海中泛滥得更为肆意。他逃避似的侧过头望向一旁,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成拳。
不,不能这般。
他的思绪被那梦境搅动,慌乱的眸光在屋内流动,似是想寻得一处近物以求心安。烛火微光跳动摇曳,房中一切都暗不可察,唯独墙上那把镶着祖母绿的匕首映进了他的心潮。
我……果真如梦境一般,对他存了那番心意?
凝视那匕首不知多久,待池韵回神,蜡烛已悄然燃尽,空遗这满室昏暗。池韵双眸微动,再次躺倒床上,是这幽幽深夜,但他却辗转难眠。
到底………是无稽之谈么?
与此同时,远在十七里之外的高楼上潜伏着一抹墨影,他轻手轻脚地掀开一片青瓦,掏空瓦下的茅草向內窥探,明亮的灯火由窟窿中露出来,与此同出的是由妩媚女子吟唱的曲调。
宴席已然开了良久,任务目标却迟迟未至。任务之中得以听着吚吚哑哑的曲子当真是妙事,但他却心烦不已,只望快些了结还未来的那人的性命。
归心似箭。
女人的歌舞留不住他,因为他知,那算不得大的无心居中,有一盏灯是专为他留的。
再曼妙的歌舞,也不及白衣那人的浅笑使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