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给我留时间,还是在等江问雪离开?你怕我撕破脸皮后,对江问雪下手。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江卿白道:“太微宗上下二百九十四条人命,你一个不留,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为人?”
“你伪造《补天鉴》离间六位宗主那一手着实精彩,我都忍不住要为你拍手称道。你我一直同住一间院子,那本有注释的《补天鉴》,你是在我房里瞧见的吧?想必太微宗灭门的消息一传出来,你就怀疑到我身上了?”
“不错。”
应惜时为他倒了杯茶,江卿白却不移步,负手站在亭边看他。
“我知道你一向不屑与我齐名。连我倒的茶,你也觉得肮脏不能入口吗?”
江卿白道:“你能取得今日的地位与声名,确实令江某深感钦佩。”
“素手摘月冯虚剑,阎门夺时生死针”。今日之后,道门不再有生死针,“道门双杰”,只余江卿白一人。
应惜时不禁苦笑:“江素月,你生来就是富贵至极,即便拜入剑宗,也是众星捧月,不曾受过半点委屈。但你是否知道,为了我这身衣服,我曾经承受过怎样的屈辱?”
江卿白才注意到他的装束,不过是药宗弟子再普通不过的服饰:“李无疏与你同修六年,一向待你不薄,太微宗更与你无冤无仇,你灭他全宗,简直灭绝人性!”
“人性……从我放弃作为人的尊严那一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吗?你不在乎这身衣服?不在乎你的声名?不在乎药宗上下?那为何对那些琐事依依不舍?为何专程换了这身衣服?”江卿白逼视他道,“李无疏与你同修六年,一向待你不薄,你不在乎他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