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露天摆放的八仙桌边入了座。
李无疏要了两坛杏花酒,随意点了两个小菜,发现都不是人吃的,好在店家还送了一盘瓜子。
他拿筷子点了点瓜子:“阮道长,上回在锦福茶楼那盘瓜子仁,不会是你亲手剥的罢?”
阮柒反问:“如何?”
李无疏乐了,他想象了一下阮柒挨在桌边,花一通水磨工夫给瓜子一个个剥壳儿的模样。可惜那盘瓜子仁在打斗中翻了,他没能亲口尝到,惋惜不已。
“上次的没吃到。”
阮柒心领神会,抓起了一把瓜子。李无疏这才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一样。
谁料并不如李无疏所想,阮柒把那把瓜子握在手心,轻轻一捏,再摊开手时,瓜子壳已碎成了屑,微风一卷就卷去了大半,只余一个个洁白圆润的瓜子仁留在他掌心。
李无疏叹为观止:“教我。”
阮柒把瓜子仁放进他手心,又给他斟酒,想到一件事,动作顿了顿,问道:“脖子上的伤可都好了?”
“早好了。”
李无疏端着酒盏小酌,不时去掀他帽子下的纱帘。
阮柒不胜其扰,终于还是摘了下来。
“等到太微宗东山再起,李刻霜可以独当一面后,你我便一道云游四方。你当算命先生,定然收入不菲,到时候我就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
“你怎知我会算命?”
“你是衍天一脉传人,难道不会算命吗?”
李无疏觉得谶元散人陆辞是世间难得的神棍,阮柒比他还要更胜一筹。但细细一想,若李无疏有幸履誓,最终使天道崩毁,因果破碎,那阮柒可能会失去掌控因果的能力,到时候,也许真的不会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