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见他也穿道袍, 心知他是道门中人,便道:“小仙长, 我劝你不要插手。对凡人出手是重罪,你还年轻, 莫与歹人结交, 耽误了前程。”
李刻霜笑了:“你们说要报仙门, 却不派人通报, 将人拦在此地, 引众人围观, 一味谴责造势,是想动用私刑吗?”
李无疏心想李刻霜倒不算太笨。
那管事的却道证据确凿,便是动私刑也不为过,便与李刻霜言语纠缠起来,既不让他们走,也不让他们查看尸体。
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李无疏与钟无煜寻了个空桌坐下了。
“荒诞不经。”李无疏道。
“怎么?”
“道俗无界,才致世道如此。人世动荡,仙道不昌。放到五百年前,道门问俗事,是求仙大忌,而今是非曲直,竟都由出家人断了。”
让修炼打坐的道士去做父母官,和让理政治世的读书人去悟自然道法,简直说不上哪个更荒唐。然而五百年来,没人质疑过这一法则。
钟无煜隔着纱帘深深瞧了他一眼:“所以你一直以来想做的,便是拨乱反正,端本澄源。”
李无疏意味深长道:“李某如此行事,与钟兄之道相悖否?”
钟无煜沉默片刻,正待回答,人群中忽然有人认出了李刻霜。
“那少年是李刻霜。”
“李刻霜?那不是太微宗现任宗主吗?”
“哇,我第一次见活的宗主。好年轻啊……不对,太微宗想要包庇犯人!”
“什么犯人?打死人的是李无疏,那可是李刻霜的师叔。”
“李无疏与太微宗有灭门之仇,李刻霜为何要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