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面朝陆辞,一字一句道:“我阮柒,与李无疏死而复生一事,毫无干系。”
会客厅一时落针可闻,众多目光聚焦下,混沌仪里的白沙一粒一粒坠落。李刻霜额头坠着汗,竟仿佛被凝滞的气氛压出了错觉,依稀看见那流沙有一瞬间的缓慢。
然而一切照旧,混沌仪没有翻转,流沙也没有倒流。阮柒并没有撒谎。
上官枢脸色宛如吞了个苍蝇。
陆辞问道:“若是李无疏不曾偷盗太清宗信物,杀死柳宗主一事又事出有因,如此一来,还要教他偿命吗?”
上官枢沉着脸道:“谋害宗主是道门共诛之罪!更遑论他还身系太微宗上下,近三百条人命官司!”
江卿白道:“上官宗主这就有些拎不清事情利害了。”
“江卿白,你什么意思!”
应惜时轻咳两声,温声道:“江宗主的意思是,若是偷盗太清宗信物的真凶另有其人,那么嫁祸李无疏便是为在道门之内挑拨离间,制造矛盾。如此一来,太微宗灭门一案只怕也是有心之人为将李无疏推上风尖浪口而做出的精心排布。如今段九锋也身陷危难,我等若是紧盯着李无疏不放,而放任真凶继续作为,岂非着了此人的道?”
应惜时这番话,令李刻霜茅塞顿开,总算明白了这场共议的目的——江卿白不愿受人摆布,想要将道门的视线引回正确的方向。
江卿白终于瞧了应惜时一眼,不冷不热道:“应仙师倒算清醒。”
莫璇玑安静了好半晌,这会儿终于开口:“此事还有什么好争的?挑拨道门之人我等必不会放过,至于李无疏,他既然对宗主信物有野心,那他,也得死!”
她言辞狠戾,李刻霜听得心头一惊。
莫璇玑傲然看向江卿白:“在座诸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