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疏本可以轻松躲开。
但太清宗的院墙太高,他崴了脚。
于是被红线套了个正着。
他心里咯噔一声,顺着红线看向另一端的井红娘,心想难道我的姻缘将会是这名因被抛弃而投井的怨魂,可他甚至看不清这井红娘生了几个鼻子几个眼睛。
井红娘乍然发觉他能看见红线,心中已有计较,遂将线头往枝头的乌鸦一抛,李无疏心里又咯噔一声——和乌鸦做道侣也不大好,等乌鸦修炼出人形,自己恐怕已近天年。
谁知这井红娘无比狡猾,这招竟是虚招,实际上已暗中从红线中段施力,将之打向吹唢呐的纸人。
李无疏心里再次咯噔一声——唢呐,是乐器中的王者,地负海涵,包罗万象,是混沌之初,是时间尽头。
那红线眼看要栓到唢呐上面,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截住。
李无疏松了口气,对阮柒的仗义相助分外感激。
然而一眨眼,红线已攀上阮柒的手腕,缠了数圈,还打了个死结。
李无疏差点厥过去。
井红娘见来人能看到红线,料其不是凡人,她自知修为低微,寡不敌众,早以红线为幌子,仓促而逃。
阮柒不曾去追,一振衣袖,将纸人尽数震碎。碎纸片飘满整个林子,纷纷扬扬落在新娘子身边,和李无疏头上。
他向坐在地上的李无疏伸手。
李无疏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线渐渐暗淡,直到消失不见。他把手放在阮柒手上,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