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霜分明眼见着砍到了人,手底却是砍了个空。他一回头,看到阮柒不知何时已经绕到自己身后。
“嗷呜——!”
他怒嚎一声,在树上乱砍一气。他知道自己反正伤不到阮柒,但打树还是可以的,直把树叶震得扑簌簌掉,不过因为辟谷手上无力,只是在刮痧而已。
阮柒神色沉静地注视着他的所作所为,沉静到甚至透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怜悯。
李刻霜骑着马朝天心湖去,阮柒紧随其后,他全程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跟他讲。及至临近目的地,才发觉气候越来越干冷,吸进的空气仿佛能把鼻腔冻皴裂,吐出来的空气几乎要带出鼻涕泡。饶是李刻霜身负至阳内功,也开始吸溜鼻子了。反观阮柒,倒是没觉得太冷的样子。
现在是六月,路上竟然积了深深的雪,愈深入天心宗腹地,雪愈深。地面打滑,没地儿换蹄铁,只得下马牵行。他只当是天心宗气候本就如此,谁知来到一处城镇,竟看到路边有冻死的人。家家门户紧闭,商铺客栈皆已歇业,街上不见人影。
李刻霜简直傻了眼,总不能为了探听情况私闯民宅吧?
正为难着,只见街角出现一个男人,头脸裹着皮毛,穿得像熊一样,正步履艰难地推着板车挨家挨户送炭火。
李刻霜上前问道:“请问兄台,此地天气怎会如此极端?难道一向如此吗?”
那人冷淡开口,居然是名女子。她说:“天要降罚于世人。你们这些仙道大能闯了祸,却是我们黎民百姓先遭罪。”
“此话何意?”
女子哼了一声,不理会他,推着炭火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