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心面色不虞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宣瑛点头:“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出去给左夏,他知道怎么做。”
李从心将令牌交给身旁小太监。
小太监拿过令牌便走了。
他们个个神色憔悴,眼底青黑。
自从李从心拒绝宣瑛探视祁丹椹后,宣瑛就分别找了几波人,带着那些人在他们衙门外唱《小寡妇上坟》,已经唱了好几宿了,害得他们晚上根本无法睡。
他们的掌案监大人不胜其烦,最后只得答应锦王殿下的要求,允许他探望祁丹椹。
宣瑛一直走到倒数第二个牢房。
到了牢门前,他看到倚靠在墙脚睡得极不安稳的祁丹椹。
祁丹椹灰白色囚衣上遍布鞭痕,每一道血痕在那单薄如纸的身体上,极其触目惊心,仿佛每一鞭都皮开肉绽。
他唇畔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不知道是被他胡乱擦掉,还是怎么回事,弄得下巴一片血污。
他的手腕脚腕都戴着重达十数斤的镣铐,及腰长发失去了发带的束缚,凌乱的披散着,眉头紧紧凝着,仿佛连做梦都是疼的。
宣瑛现在有点怕,怕祁丹椹真的如同纸张般脆弱,在道道鞭痕中支离破碎。
他手上拿着钥匙,连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手颤抖得根本对不准。
黄橙子见宣瑛插了几次钥匙都没有对准,便拿过那把钥匙,轻轻一插,一拧,锁链就掉了。
宣瑛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他其实并不想吵醒祁丹椹的。
他是干刑狱出来的,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穷凶极恶的匪徒无不在鞭刑之下痛哭流涕。
这些鞭伤,受刑时只是皮肉痛,过后就会牵扯到骨髓筋脉痛,那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他见过的那些身强体壮的匪徒无不彻夜难眠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