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钟府,窗外细雪如浮尘,带着盈盈微光,沉寂夜色如同温柔的情人拥抱着这处微光,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亦舍不得走远。
宣瑜坐于窗前,温煮着清香四溢的玉泉酒。
酒香随着冬季烟雾弥漫满了整间屋子。
他将倒入杯中的水酒递给对面穿着厚厚大氅的男子,男子抚摸着花白胡须,不再年轻的眼眸中如同蒙住一层水雾:“如今龚州遍地灾情,殿下这酒,微臣实不敢接啊。”
玉泉酒,乃北方边境附属国进贡而来的贡酒,价值不菲。
宣瑜的下颌线柔和舒缓,并不如宣瑛那般干净明艳。
本是十分有亲和力的面容,却因他眉目间萦绕不散的阴郁与与生俱来的王者贵气,而显得高不可攀,让人不敢靠近。
钟鸿才的话,表面是害怕赈灾期间饮酒作乐被弹劾,实际上是怕宣瑜为了朝堂局势,设计拉拢他。
宣瑜莞尔一笑,打消对方疑虑:“钟大人不必如惊弓之鸟,就算被弹劾,也是本王的过错,与大人何干?更何况,本王拜访钟大人,不为煮酒论英雄,大人尽可放心。”
听到宣瑜说不为朝堂局势,钟鸿才满心疑虑端起酒盏。
一杯暖酒入喉,身体也跟着暖和起来:“那不知殿下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宣瑜将酒替他斟满:“本王听闻祁少卿乃龚州人,想必钟大人必定对其有所了解,还望大人不吝告之。”
钟鸿才满目疑虑更甚,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他没想到宣瑜请他喝酒,不为权势党争拉拢他,而是为了打听官员的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