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医生红了眼，他是看着林秋时一点点在病痛的挣扎中长大的。林家人不关心他，每个月定时给他打钱。

林秋时也知道自己是个短命的，每次醒来都会觉得赚了。曹医生看了心疼，他经手过那么多病人，也没有哪个像林秋时这样的，让他心疼。

曹医生不想说，顾景聿却叫住了他。“曹医生，秋时的身体……怎么样了？”

声音发哑，像是从干涩的喉间硬生生挤出来的。

曹医生冷声说：“还能怎么样？暂时死不了而已，等着下次死神再来收割吧。”

顾景聿紧绷着脸颊，眼下肌肉抖动。他沉声说：“曹医生还记得自己的医生职责吗？若是不记得我建议曹医生回去再看两遍。”

曹医生被他一怼，脸色僵了僵，最后妥协地说：“秋时的心脏问题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他这颗脆弱的心脏维持到现在已经超负荷了。再下去也就一年的时间……”

“什么意思？”顾景聿倏地皱起眉。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做匹配，秋时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顾景聿倏地攥紧了拳头，脸上肌肉抖动，脖子上青筋蹦起。

“心脏源很难找吗？”顾景聿问。

“当然难找，林家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不然林家也不会早早放弃他，不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感情。”

“我去找。”顾景聿说，“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我去找。”

曹医生想说他两句，但忍了忍又没说了。

林秋时躺在重症监护室，一直没醒来，整个春节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