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膻的稠液,源源不断淌进喉咙。

他绝望闭目。

一如窗外被泥泞践踏的落花。

陷在这肮脏中。

永远不要醒来吧。

“阿午!我错了!别丢下我!”

耳畔嗓音沉浮缥缈,好像有人在呼喊他,可他不愿醒来,只恼恨没早早咬断这舌头。

是他自作孽。

是他活该。

所以,请惩罚他不要醒来,永远也不要。

身处漆黑的人睁眼。

天光重现。

他竟回到当初出嫁那日。

在这场身不由己的梦里,倏然得到解脱,初棠刚要活动筋骨,猛然间一阵冲力叫他撞去墙头。

额头倏然袭来痛感。

“呃。”

初棠捂着额头,骤然腾起身子,他迷惑眨眨眼,身前已落下阵轻风。

熟悉的药草清香绕进呼吸。

那人关切道:“头疼?”

初棠茫然抬眸。

是程立雪。

“不疼。”

他放下手深深呼吸几息:“我做了好多零碎的梦,最后还梦到成亲那天我撞墙了。”

程立雪倒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二人便心照不宣那般陷进片缄默。

那人忽然开口:“国师来过。”

初棠见状,只小心翼翼瞟瞟人,似试探般低声问:“所以呢?”

“有话不妨直说,别强忍。”

“……”

初棠咬唇,终似藏不住心事,猛地攥起拳头捶下床褥:“还真的有!渣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