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总要喝吧?”

他转身倒来两杯温酒,双手自顾自交杯:“我们成亲那天,都没喝过合卺酒。”

酒杯杯口抵在两人唇沿。

程立雪目光平静凝望他,那一刻,他觉得这双眼深邃得好似要将他置于万丈深渊。

甚至有瞬间的错觉,他觉得他都知道。

初棠凝神抿酒,自顾自叹道,八成是心虚多虑了,想什么呢。

他只抿了一点。

倒是程立雪一口饮尽。

房中又恢复片宁静。

初棠意兴阑珊从人腿上爬下来。

“其实。”

“嗯?”他解开腰间的喜服束带,“其实什么?”

“我可以挣开。”

嫁衣外袍倏然落地。

初棠抬脚跨过,来到程立雪跟前,微微低头,眼中露出抹狡黠的光,笑嘻嘻开口:“我当然猜到,所以我在绳子上动过手脚。”

“绳子被我涂了半夏。”

“合卺酒里有曼陀罗花。”

“房中的香炉里,我还加了些安神散。”

好似心生愧疚,他双手捧上程立雪的脸:“程公子,睡一觉就忘了我吧,这几个月的时光便当作是场梦。”

程立雪倾尽全力别开头。

初棠错愕。

好似直至此刻他才恍惚反应过来,从前的程立雪从不会这么强硬拒绝他。

他蓦地哽咽一下,滞涩失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瘆人哦,我胆儿很小的,不禁吓。”

“我走啦。”

初棠指尖拍拍程立雪肩膀:“拜拜咯。”

语毕。

头也不回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