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安伸出两截藕白的臂,搂紧了温廷舜的脖颈,不知为何,她蓦觉自己的眸眶弥散入了一片濡湿之意,胭脂色的水雾氤氲于她的眸瞳之中,眼前是温廷舜矜冷的侧脸剪影,青年的面容由明晰逐渐变得朦胧,影影绰绰的一片,俨若远山一带素淡的一幅画,留白居多,委实教人看不清真切。
温廷安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明明她在官场之上,能够见招拆招,没有事能够真切地难倒她。
但是……
平心而论的话,她自己其实是有较为脆弱易碎的一面,只不过,这般的面目,她从来不会为外人看到。
她身居在大理寺少卿之位,自然不能教任何人看到她不那么坚韧的一面,否则的话,这很可能会造成军心动摇。
但在温廷舜面前就不一样了。
比及两人相处的时刻,她在他面前,便不是在是威严谦和的大理寺少卿,而只是一个意欲汲取温暖的女子,她会露出自己的憨态,露出一些小女子的脾性,露出一些较为真实的自我。
易言之,在温廷舜面前,温廷安会感到颇为松弛,也会感到很放松、自在、雍容。
公务、案牍、任务所裹挟而至的压力,也会变得极其轻盈,在与温廷舜相处的过程当中,这些压力,便是会被逐渐冲淡。这样的感觉,类似于一种精神减负,温廷安的身上,就像是扛着众多的担子,但有了温廷舜在,他会为她减轻众多的担子,很快地,温廷安便是会感到非常的松弛。
今后的人生,她的神识虽然是会一直绷紧,但是,时常会有人主动为她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