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内半明半昧的光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温廷安的面容,亦是一并地淹没了她真实的情绪,教温廷舜瞅不出真正的端倪。
温廷舜捧起她的面容,细致地打量片晌,没有瞅出什么苗头,一时也就无从猜测。
温廷安面不改色道:“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主动做的,加之你以前也同我聊起过旧部的事,我真的,很想为你做些什么——”
说着,温廷安静静地垂下眼睑:“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而不是大理寺少卿的身份。”
温廷舜闻罢,手指捻抚着她的面容,眸色寥寥然地牵了起来,勾起一道深邃且毓秀的笑弧,他将温廷安拢入怀中。
温廷安即刻觉知到,青年的力道极其厚实且强势,庶几快要将她的身子骨给碾碎了去,糅入他的骨血之中。
温廷安被他锢得有些喘息不过来,只能用小拳头,轻轻地捶打他的胸廓,说:“太紧了,松一点!”
经她这般儆醒,温廷舜适时松弛一些力道,道:“现在好点了吗?”
温廷安眼尾泛散着一抹滚热,在橘橙烛火的洞照之下,她的眼周氤氲着一片嫣红的胭脂色,她淡淡地哼了一声,娇慵地道:“还可以吧。”
她这一声,本来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但嗓音浸染了雾漉漉的水腔,以及一腔晕湿的水汽,在夜色的烘染之下,她的嗓音,就成了一种千娇百媚的嗔,听在听者的耳屏之中,便是一发入魂,摄魂夺魄,不偏不倚地撩动人的心弦。
温廷舜在灯下注视女子晌久,道:“温廷安,谢谢你。”
温廷安本是在阖眸休憩,闻着此话,颇为纳罕:“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言谢?”谢什么?
说着,从他的怀中撑起身躯来,探究地凝视她,眸底掠过一丝考究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