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舜亦是给她一个安抚意味的眼神。
似乎是料知到两人在眉目传意,温青松适时掩唇咳嗽了好几声,“这就护起短来了?”
这句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显然是在说温廷安无疑了。
温廷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堂堂皇皇地道:“可不是,就怕您为难他啊。”
很难得地,温青松笑出声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用广州白道:“你这细路女,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好歹给你个台阶下,你倒好,反而怪咎起来了?”
温青松捋须道:“再说了,我已经丑话说在前头了,既是已经说过了,我还能责咎他什么?”
许是话说得有些急了,他的话音逐渐变得喑哑起来,尾腔沉疴,字字句句俱是在发震。
氛围到了,温廷安见好就收,她很轻很轻地拍了拍温青松的背脊,给他斟倒了一樽清茗,并且,给他顺了一顺气。
温青松喝过了香茗,也不再咳嗽了,对着温廷安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温廷安应声称是,最后再看了温廷舜一眼,温廷舜适时小幅度地牵握了一下她的手。
温廷舜望了一眼窗扃之外的雨色,须臾,便是旋即褪下了自己的外袍,严严实实地披在了她的肩膊上。
一时之间,独属于青年的桐花香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像是某种隐秘不宣的宣誓,又像是男子对女子的一种细致的保护。
这一件外袍,残留着青年温实的体温,裹在温廷安身上的时刻,她没来由感知到一阵心安,空气原本是有些凉冷的,随着这一席外袍落在自己身上之时,一切凉寒与湿潮,皆是被隔绝在外边,仅是余下对方的气息和体温,沿着自己的肌肤蜿蜒开去,温廷安的肌肤之间,泛散起了一阵绵长亘久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