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温廷安发现望鹤虽然频繁被提及,但关于她的个人意志、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极少被挖掘。
说起来,温廷安与望鹤其实只见过两三面,在她的印象之中,望鹤娴淡如水,一行一止一颦一笑,皆是端穆温和,仪姿颇为端庄,待大理寺的官差,亦是持有敬重之意。
望鹤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羊脂玉,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谈吐修养,俱是教人挑拣不出丝毫的错处。
是以,温廷安听闻她怀上了朝扬的子嗣时,整个人俱是吃惊不小。
这个朝扬,可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妻女都是在洛阳城内,在二十年前,并未随着朝扬一同下野。
半年前,朝扬回京述职,拔擢为幽州刺史权知粮储,他的妻女也来至幽州安身落户。不过,听丰忠全说,朝扬在前赴幽州的路途上,突发心疾,不幸病逝。
再仔细想一想望鹤师傅的显怀程度,至少有七月、八月的身孕了,易言之,望鹤是在朝扬去幽州的前一两个月怀上的。
连绵的冷雨兜首砸落下来,阿夕阴鸷冷厉的嗓音,偕同雨丝一同砸在温廷安的耳屏:“阿朝钦慕于朝扬,甚至为了他,愿意还俗,愿意当一个没名没分的填房,你可知晓,朝扬是作何应答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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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长姊,阿夕永远都无法料想到,因为一场不对等的欢喜,阿朝会将自己献祭给了朝扬,半个月后,她发现妹妹饭不思,茶不饮,常有呕吐之征象,情状与寻常大不相同,忙暗遣庵厅内的医尼来诊治,医尼说,师傅这是添了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