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舜眸色压黯,嗓音喑哑了几分,“就只有愧疚么?”
少年的嗓音如磨砂似的,碾磨在了温廷安的胸腔处,字字句句俨似浅茸茸的小羽毛刷,扫荡在心壁处每一块角落,继而泛散起了一阵麻酥绵长的痒意。
温廷安抬眸的时候,墙面上少年修直峻挺的身影,如浓墨重彩的深影,排山倒海一样,倾覆在她身上。
窗扃之外有风拂来,翛忽吹熄了案台之上的酥油烛,澄黄的光影旋即化为了一缕袅袅升腾的烟丝。
此一瞬,飘摇的无瑕月色之下,她的唇上,一抹凉软的触感漂泊下来。
第116章
霭霭春空, 天色舒齐地黯落下来,月晖射亮窗扃,引得光尘峥嵘飘摇, 那一份薄软的触感, 慢慢地推聚到温廷安的唇上, 她凝滞片刻,就连吐息都微微浸湿了,少年邃深的眸色,俨似春夜之下几番涨潮的海水, 慢慢地将她包裹,若不一留神,她庶几是要深陷进去。
思绪俨似野渡之中一叶扁舟, 于一潭温软的水中时沉时浮, 温廷安渐然回溯起了一些事。
之前,彼此关系已然挑明, 她和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姊弟,并无亲缘阻隔, 可是若是温老太爷知晓他们这个样子,那定然是不行的,指不定又要让他们罚跪祠堂,甚至要挨上竹棍的鞭笞。
温廷安缓缓反应过来, 意欲伸手推拒开他, 适时温廷舜也松开力度,人稍稍退了一步距离,那个天降的吻, 犹若蜻蜓点水,稍触即离, 所留下的余韵,却是绵长、清晰、婉约、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