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些婆子性怯,入了隧洞之后,只敢采掘半丈之上的菱花燧石,见温廷安打算朝隧洞深处走,遽地揪住了她的袖裾,踯躅了一番,劝解道:“秦姨,这深处阴森森的,怪是吓人得很,方才戍卫还说闹鬼了呢……要不,咱们就采掘就近的燧石罢。”
温廷安要寻查魏耷他们四人的下落,自当不会浅尝辄止,她一直觉得隧洞闹鬼一事,绝非空穴来风,她必是要深查个究竟的。
温廷安遂是对那些婆子道:“云督头也说过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世间是没有鬼怪之物的,我心中澄明,并不惧鬼神。再说了,有人采掘了隧洞近处的菱花燧石,自然也该有人采掘深处的燧石,不是么?我不惧黑,亦是不惧鬼,在深处采石的活儿,便交给我来办。”
那些婆子相视一眼,面露隐忧,还想再劝解几句,但温廷安已然不再多语,提灯拎锹朝着隧洞的深处走去。
温廷安正在思忖一桩事体,此一处隧洞,距离出事的隧洞,有且仅有三丈之距,倘若差人采挖,在不影响地基的情状之下,不知能不能掘通两条隧洞之间的同路。
温廷安四处探赜了一番,少时,绕过一块洞壁,行步之间,忽而发现了一处端倪,她俯眸细细望去,鞋履之下所碾踏着的一块地泥,竟然是微微湿漉着的,她微微蹲住身躯,指尖在漉泥之上捻起了一小撮,她在泥点之上嗅到了一阵雨水的气息,雨丝还残留在泥壤之间,种种迹象皆是指向了同一条线索。
这一座隧洞里,就在刚刚,有人来过。
这人到底是谁?
是巡守探洞的兵丁?
亦或是那一个恫吓人的冤鬼?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