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你这手艺功夫,是打何处学来的?”崔元昭有些不可置信。
“朱老九教的,”温廷安松开了铁丝,重新收入袖囊中,“鹰眼之术这门课上就有教,元昭,你可有印象?”
崔元昭耳根微红,指尖蜷紧了颊边发丝,期期艾艾地道:“朱叔大抵是真的教过了,但我没太认真听而已……”
温廷安失笑,转身拉开了一截竹屉,里头果真放着四本厚实的账簿,应是囊括了常氏酒坊在京城开设后的一切账目与用度。
“账簿有这般多,在短短两个时辰内,我们应当是翻看不完的,”温廷安一面翻阅此些账目,一面问道,“元昭,倘若你是常娘,你要贪墨,要让白银外流给媵王,也要彻底避税于三法司的酒考,你会当如何做?”
崔元昭定了定神,也拿过一本账簿仔细翻看,且答道:“若是我来扎帐,我会选择一账两扎,也就是说,我会筹备两份账簿,一份是假账簿,用于应付三法司,另一份是真账簿,将其藏于某个较为保险稳妥的位置。”
崔元昭说着,陡然反应过来了:“温公子这般问起,莫不是常娘怀疑有人来查账簿,故早就留有一手,一账两扎,我们手上的这些账簿,其实是假账,真账簿莫非另在他处?”
气氛陡然变得峻沉,温廷安点了点头,“翻看这些账簿,你能发现什么端倪?”
崔元昭仔细翻阅了一番账簿,少顷,“不太对,这四本账册里头,有些账簿里,银两与开支用度根本对不上,有些账簿看起来反倒没什么差处……”
“那边是常娘有意将真假账簿混在一起,”温廷安道,“我们将银两对不上的账簿取走便可……”
说着,她又踯躅了起来,品出了一丝不太对味。
今夜,她与崔元昭计划进行得太顺遂了,不费甚么周折便拿到了贪墨的账册,这根本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