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父亲已经开始在跟奶奶交谈了,裴锋爵顿时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进退维谷。他爱玺秀,这是已经不可抑制得下的心意;他怕爱玺秀,他只有自己单枪匹马一个人,他不敢去犯那险峻的悬崖。
“锋儿,锋儿?”
母亲的声音轻微而关切,裴锋爵猛地回神,定了定心神之后终于收回看玺秀的目光,他也小声地说话回应他娘:“没事。”
秦淑珍不安地看了看玺秀。
“你们先在这边喝茶吃点小点心吧,我和玺秀去交代一些事情,如果事情顺利,今天就可以,回家。”谭珠雁慈笑着,这次多把注意力放在裴锋爵身上,她朝孩子招了招手,叫道,“过来,让我们重新打过招呼。”
裴锋爵恭敬地走去,先叫了一句奶奶。
老妇乐不可支,眼角的皱纹仿佛勾勒出她离家三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她怕渗出眼泪,不敢再陷于喜悦之情,微笑地盯着裴锋爵道:“之前是奶奶不好,考虑不周全,让你受委屈了。”
裴锋爵笑了几声,“奶奶,孙子挺大一个人了,不是小孩子,这些都懂得想,不会耿耿于怀的,您能回家自然最好了。”
老人家的泪水止不住了,有什么比子孙后代的孝心更让老人感动的呢。
玺秀扶着老鸨离去。
当谭珠雁不再当老鸨,她似乎就不再是之前那个看起来仅是四十岁半老徐娘的谭妈妈,她变老了,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老者气度,也是不需要再凭着自身撑起一座青楼后的释然坦荡,就算她还在这青楼,就算她还是打扮得亮丽。没错,今天早晨过来,裴绩看见母亲是昨晚的那种打扮。
玺秀开始出出入入都搀扶着妈妈的手了,因为妈妈老了,因为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