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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秀抿嘴一会儿,又恢复强硬,抓牢了被子向裴锋爵讨公道:“睡觉可以,但是你压到我了还没有道歉!”

“……”裴锋爵不知道这货还要提起这件事,他一把拉回被子,语气冷漠,“你不是没事了吗。我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很重,但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是十岁孩子,你已经十四岁了,被压一下疼一下而已,嚷个什么劲?”

“不讲道理。”玺秀咬牙,握了握拳头。他才知道裴锋爵如此蛮横,本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爷。

“你不睡我可睡觉了。”裴锋爵瞥了一眼不说话的玺秀,对其生气的样子感到不屑,甚至升起了厌恶的心理。心里又想起墙头看见的那伙人,听见的那些话,下意识地把玺秀归为一类。

玺秀自知身份,可几日几日的相处,对裴锋爵的印象不同于他人,所以才有玺秀敢于接近这个人,甚至对他很放肆的态度。然而,裴锋爵的眼神伤及玺秀内心深处那份敏感而脆弱的心,“那你被子还给我。”孩子低着头,隐忍道,“我去给你拿新被子。”

“为何?”裴锋爵闭着眼睛不看玺秀,“我已经盖着了,你自己去找一床新被子盖吧。”

静默无言。

这蓝色的被子,玺秀盖了三年,每一年的春夏秋都是只拿出它相伴于身,冬天即使会拿出厚棉被,这张薄一些的被子,也还是会放在下层,贴身用着。这是妈妈那年开开心心带着玺秀一起去布店定制的,她订了两张,叫玺秀挑他最喜欢的布料做,这张被子,是玺秀自己选的,是他很喜欢,最喜欢的被子。

最终,站在床边的玺秀眨眼转头,两滴蓄藏已久的眼泪“啪嗒”掉在蓝色被子上,开出了深蓝色的花。裴锋爵闭着眼睛微微皱眉,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异样,他有猜测,却不睁眼验证,继续睡觉。

玺秀找出来了唯一一张剩下的厚重的被子,扑了灰尘,把被子轻轻放到床上铺好,一点不碰到裴锋爵,但是如果还是吵到人,玺秀也没办法。他把被子折了一半,现在还只是秋天,不需要盖如此厚的棉被,所以他只拉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安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