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怪笑,应当不来自任何一个天道孕育的生灵。
池归砚只觉得一股从灵魂而生的恐惧,逼得他浑身僵硬,无法表露出任何求救或是不适的信号。就连身体的灵力,也在正常运转,池归砚却失去了对它的掌控权。
这种不由自主的情况,在之前的时日出现过许多次,在靠近鹿舟时尤甚。
池归砚努力挣扎,却丝毫没有办法挣脱,怒火逐渐烧去了恐惧。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闪过了一副一副的画面。
他仿佛看见了未来,池明霄跟着那位大乘期修者扬长而去,而他只能留在乘风宗中。
紧接着,画面消散,重新聚合成池明霄的面貌。那时,池明霄已经如他自己所言,成为了元婴中期修士,甚至元婴后期,以至于突破化神,被众修者尊称一声明霄尊者……
池归砚花费了许多时间,才从对池明霄顶礼膜拜人群的角落里,发现了毫不起眼的自己。
不……
他不能接受!
一切现实的桎梏,在这一刻从池归砚的识海里消失了,只剩下无穷的怒火——
凭什么同样是池家出身,池明霄便一路顺风顺水,被师长偏爱,前途无量;而他只能龟缩在乘风宗中,任由自己如同一个腐朽的普通金丹修士一般,碌碌而终,最终化为尘土。
池明霄有的,他凭什么不能?
在他面前,仿佛有一种力量不断聚合。
只要发自内心地接受它,便能够瞬间获得远远高于池明霄的权柄。到时候,对于那个他一向只能高高仰望的人,想要捏扁揉圆,都顺遂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