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鹿舟脚下一烫,但很快就跨了过去。如果以合籍大典的习俗来说,应当是跨火盆这一道。
而现在,他脚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动,软软的像个袋子……应当是走麻袋。
等这条路到了尽头,便要上花轿了。鹿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上了花轿,再想回到现实世界,便十分困难了。
他没有停止过反抗,却没有一丝办法动作。在他体内,不光是血液,仿佛就连心跳也凝滞了,思维也缓慢迟滞。
他不想阖上双眼,却已经分辨不清睁着眼睛有什么意义。
宛如行尸走肉。
他磕磕绊绊地走着,脑海中迟滞地闪过一些念头。
云如意父亲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并不是很想承认,第一眼看见那眼神,他想起了清暄真人。不是相似,而是全然相反。清暄真人这辈子恐怕不会为他露出那样在意的神情。
而后是许虚竹。许虚竹与他交易,这次有可能要血本无归了。他连池明霄的面没见到,还要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魔尊给带走……当时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许虚竹。
而后思绪便模模糊糊,仿佛没有什么可牵挂了。晚吟成功突破了金丹,不像前世那样遭受横祸而亡;林初霁狼狈得像个叫花子,进入舒家看来比他想得还要惨;陆南意、池归砚……他继续已经想不起这些人的模样。
如果有什么遗憾,便是青玄剑尊和池明霄,仍逍遥自在地活着吧。还有文秋,不过在妖修能够修炼以后,文秋便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需要缩在逍遥峰里,他有更宽广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