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乘风宗附近也传出了几例魔修屠杀的事件,但应该都是仿造的。这种或真或假的消息,不值得说出来污大师兄的耳朵。
鹿舟心中一定,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
没有财路,没有盼头,没有热情,没有劳动……这些或现实或主观的条件,造成的空虚与麻木,正是万魔宗的那些魔修喜欢利用的。
鹿舟在脑海里大致勾勒出,那个满是人头的怪物,是如何成型的:以一个源头在人群中源源不断地释放出魔气,迷惑人的认知,而后以引导手段或干脆是秘法,扭曲人的认知,让人对魔修尊主报以信仰。他们自以为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却不知道踏上了一条惨无人道的死路……
还好,乘风宗现在的风气还不算危险。但久而久之,必定会出事。
一只碧色海螺被放在了桌上,鹿舟心平气和地对杂役们道:“虽然我已经不执掌宗门,但你们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坐视不管。你们守好这海螺,若是有一天,这海螺响了,就代表着乘风宗遭受了魔修或鬼修侵袭。你们不要管乘风宗怎么样——自己跑,以最快的速度跑,按照最紧急的事态处理。记住了么?”
在鹿舟保守的行事下,乘风宗杂役最紧急的事况处理,从来都不是坚守宗门,浴血奋战,而是逃——在每个峰头的地脉处,都有与外界连通的密道。
他语气平常,杂役们也只当大师兄是关心他们,没有多想,只珍重地将海螺收起。鹿舟勾了勾唇角,不再提这些沉重的事情,与杂役们聊了一会儿。
然而杂役们行径粗鄙豪放,聊得开心了尤其如此,即便他们都很尊重鹿舟,不会对鹿舟口出狂言,言谈中带出的习语鹿舟几次难以招架。每到这时,青年的眼角便会无奈地弯一下,而后耳尖染上不易察觉的红。
裴景湛身边鸦雀无声,他自己像是一个静寂的世界。
他安静地注视着鹿舟,将青年的一颦一笑刻入脑海,像一台精准的量器,永远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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