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家族报仇,好像能说得过去……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不对。
人群中,鹿舟轻轻摇头。
有勇无谋,反不如怯。
清暄真人见他强词夺理,心头火起,一把戒尺狠狠打在池归砚背上:“强词夺理!”
可除此以外他再也说不出指责。关于宗门的窘迫,当着这么多人,他实在说不出口。
更何况,池归砚与那宗门的仇怨,他并非不知。鹿舟得知这段恩怨以后,常常提醒清暄真人,要注意将池家这两人与云家隔得远些。
这次他只是事务太过繁忙,忘了叮嘱芝兰盛会那边,便酿成如此惨剧……
他只得咬牙,将话题引向别处:“你大师兄日夜操劳,为宗门积累底蕴,为的就是让你怒气上头,全然败光吗!”
池归砚被打得浑身浴血,却狠狠盯住了清暄真人,理直气壮怒极反笑:“可笑!我今日的决定,换做池明霄,也不会有改变!真当人人都像鹿舟一样懦弱,连亲徒弟不明不白地死了,都没有血性追查到底吗!”
他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会场上方。
清暄真人脸上的血色,在听见他说到鹿舟的徒弟时,一瞬散尽了。
台下原本的窃窃私语声,也转变为一片死寂。
鹿舟的徒弟裴景湛,是乘风宗之中,一个被默认禁止提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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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鹿舟路过一片乱葬岗,在死人堆里看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将他收做徒弟。
裴景湛天资极佳,在十二岁时便突破了筑基期,比之当年的剑尊还要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