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林初霁吃点苦头,看来不行了。
鹿舟微微垂眸,平静吩咐文秋道:“文秋,你去请一下清暄真人。你就说……说我这几日身子恢复了些,可以重新为宗门担当职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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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霁一个人拖着重重的牛皮箱子上山,还没走到半路,已经在心里咒骂了好几次逍遥峰的山路太长,日头太毒。
这几日下来,他白嫩的手都要起厚厚一层老茧,腿都要断了。要是变得跟那些杂役一样,就实在是太丑了!
这活计怎么该是他干的呢?师尊封了他的灵力说要磨炼他,还说从前乘风宗没发迹的时候,大师兄再苦再累的活都干过……那现在也该鹿舟干啊!
在林初霁的世界里,就算整个宗门的人都死绝了,也该是鹿舟含辛茹苦地把这该死的箱子扛到他门口,他好整以暇地骗傻子大师兄几句好话,鹿舟就毫无怨言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做这等要命的苦活!
林初霁越想越委屈,但他越委屈,手里的重担便显得越重,最终只能让他更狼狈。
等走到了鹿舟的居处,林初霁已经累得快虚脱,往日白嫩的小脸变得风尘仆仆。
他多想把箱子一扔就走人,但他还得恭恭敬敬地让鹿舟清点份例。
林初霁气喘吁吁地撒着娇:“大师兄,你都不出来接我!”
里面没人回应,他连叫了好几声,直到嗓子都哑了,那扇大门才慢悠悠地打开,露出鹿舟清瘦的身影。
鹿舟负手而立,声音里显然没了从前的热络与慈爱,冷淡得如山巅的流雾:“我因谁而病重时,也没见谁来探望一次。”
林初霁被噎了一句,满心不服地想怼回去,抬眼却看见鹿舟脸上的银面具。想到面具底下狰狞的黑色妖毒疤痕,林初霁就忍不住从心底自得。
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鹿舟以后都是个可怜的病鬼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