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舟:“……”
头好晕。
抬眸时,只见小师弟一身大红嫁衣,站在他面前,脸上笑意盈盈,说不上善意。
他好似说了什么,但鹿舟听不清楚。
耳边响起了幽长的钟声,鹿舟记得,今日是小师弟合籍的日子。
那份与舒长洲的婚约原本在鹿舟身上,可不知什么时候,舒长洲与小师弟忽然变得两情相悦,双双跪在师尊面前,求师尊将婚约让渡给他们。
鹿舟自然不解,也不乐意,却没法当众问出口,自己的未婚夫究竟是什么时候与小师弟有了不解之缘。
师尊却笑着说,鹿舟身为大师兄,理应多让着些小师弟。
便将婚约让给了小师弟。
但小师弟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当惯了甩手掌柜,就连合籍大典的事宜,也几乎是鹿舟一手操持。为了他们的事,鹿舟已经很久没睡了。
“你们……”鹿舟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从这一刻起,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枯槁。
“师兄的嗓子怎么这样啦?”小师弟脸上显现出一抹浮夸的惊讶,“可真是辛苦,不过这偌大一个乘风宗,恐怕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你这么辛苦的模样了吧。”
因为疲惫,鹿舟的气管像是半瘪的风箱,他忍着恶心道:“什么意思?”
“这还不清楚嘛,因为这个乘风宗,早就不需要这个又老又丑的你啦——师尊、师叔、师兄们,还有舒长洲……他们需要的,只有乖巧可爱的我而已。”
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少年甜甜地笑着,伸出了手来,不容抗拒地按在鹿舟的肩头。
鹿舟病入骨髓,又长期操劳。想要将这样一个病秧子推下悬崖,实在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