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每个月都在压榨你们的贵族突然间就像是转了性一样对你们给予如此多的关怀。”他笑了笑,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是怎么敢坦然自若地接受的?不怕日后秦家将你们要上交的粮食数量翻倍?”
是啊。
他们连皇帝亲下的消息都会觉得日后肯定会换个说法,为何会对一个一直在压榨他们的贵族给予如此多的信任呢?
一个是流氓,一个是皇帝。
按道理来说甚至是思考都不用思考便可以直接给出答案的问题,他们偏偏涌向了错误答案。
“参见陛下。”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嘈杂,没过一会,一个身材极为精壮的男子走了出来,看样子似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草民们世代以务农为生,已经劳累惯了,并不指望靠着以打赌为后盾的事物去改变生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莫要在为难草民们了。”
他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淳朴,眼睛里也有着并不算藏得很好的算计与决绝。且他说话也并不如其他人那般直白,这么听上去,他不可能一点文化都没有。
沈祁语扯了扯萧玦的袖子,后者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朕从未强迫过你们,送不送自己的孩子去读书由你们自己说了算。”他字正腔圆,抬眸给所有人下了最后一个定心剂,“只是朕就在这青州,在公平方面便定然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意外。”
沈祁语想了想,接着萧玦的话道:“劝你们的孩子不要去上学的同时却拼命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这其中是什么意思想必大家也不会不了解,此番陛下亲临,机会难得,大家便看着办吧。”
半柱香的功夫,不仅平息了场面还顺便动摇了绝大部分人的心神。
像是没有萧玦震不下来的场子。
沈祁语最后瞥了眼讨论声逐渐有些压不下来的人群,在萧玦捏着她手的催促下,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跟着他往村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