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里,唯有这三个和他牵扯最深的人。
现在这三个人都聚在这片偌大空旷的空地上,像一场为他举办的、盛大的送别。
发烧带来的头痛昏沉沉的,眼前的世界旋转翻腾。
胃里也一阵阵的难受。
他有点想吐,热的想把绒毯扯开,对着空调吹。
但这种痛苦,在对上窗户外盛闻的目光后,渐渐消失。
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只能看见外面,盛闻目光锐利、深邃,似乎穿透了薄膜车窗,清楚的看见了他。
男人嘴角缓缓浮起无奈的笑意,并不生气、厌憎,也不气恼他给自己惹了麻烦。
那是盛闻一如既往宠爱的、纵容的笑。
身体和大脑好像更加难受了。
明岁不自觉醛缩起膝盖,乌黑柔软的发羽低垂,遮住恹恹的眉眼,他像是要躲避这种疼痛,又像是真切地在为完成任务而松口气。
系统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
很轻,淡淡的。
避而不谈的移开了脸,在盛闻即将走到车门前、敲响车窗的刹那——“……走吧。”
明岁说。
【叮——】世界瞬间陷入静止。
不论是争斗的盛时宴、沈嘉言,还是嘴角浮笑的盛闻,都像一幅渐渐淡去的水墨画,水墨画扭曲、反转,从清晰的画面虚幻,变成一条条虚实不明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