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沈嘉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岁,三年前我和你说过。”
明岁微微侧过身,风吹起了他额前乌黑的发羽。
这双乌黑柔润的眼睛里没有气恼、怨恨,连被‘设计’了都是平淡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很早的时候,沈嘉言就发现明岁其实是个很有趣的性格,明明冷淡、矜贵、疏离,却又总在人前故作差劲、纨绔;明明对什么都不在意,又总会表现出睚眦必报。
他一直觉得明岁虚伪。
直到被明岁护到羽翼下,看着这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将目光长久的凝在一个人身上,才感到心神颤栗。
压抑地渴望疯涨,像被烈火燎原。
沈嘉言心中一顿,话到嘴边,换了言辞:“——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
……
明岁急匆地下了山。
山路难走,公墓修葺的威严庄重,白玉台阶依次递进,上面积蓄了雨水,劈里啪啦溅起小水珠。
斜风吹来。
明岁眯着眼睛,眼尾洇着浅淡的红,裤腿和袜子都湿透了,贴合在身上,一截纤瘦的脚踝线条清晰,黑色棉袜包裹着凸起的踝骨,一只手便可以圈住。
他是紧张不安的,但并不害怕。
盛家保镖将空地围了个严实,用冰冷戒备的眼神盯着台阶上的沈嘉言。
沈嘉言风衣衣摆在雨中翻卷,长身玉立,身后的保镖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冷冷与盛家保镖对峙。
明岁走向两人。
盛闻与盛时宴各自站在车前,两人皆着正装,西装革履,昂贵的西装面料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肩部线条流畅而笔直,见他过来,冷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