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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岁蹲了下来,红着眼睛看着他,像摸一只大狗狗一样,轻轻伸出手,摸了他的头发。

柔软温热的温度渗透发丝。

沈嘉言不发一言,只沉沉的、深深的望着他。

明岁迷茫的开了口,直到现在,他仍不明白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沈嘉言,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从医院带走他、到把他带到这栋筒子楼里。

他不明白,也不懂沈嘉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要去北美了。”

沈嘉言答非所问。

明岁一愣,“为什么?”

对方没有再看他,悠远寂静的黑眸望着天边云雨,轻如云烟。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今晚的一切没发生过。”

老旧的筒子楼下停着数十辆黑色车辆。

这是几十年都看不见的奇观。

沈嘉言目光低垂,噼里啪啦的雨水中,一柄黑伞撑开,盛闻平静的站在伞下,气势卓然,抬头望来——他耐心又专注的注视着明岁,沉敛淡漠的瞳孔中映出明岁的侧脸,像注视着唯一值得珍重呵护的人,充满宠爱。

这毫无底线的宠爱使得他放任明岁重新上楼来找自己。

沈嘉言想,又输了。

连风度都比不过对方。

盛闻能安然的将明岁放在眼皮子底下,像恶龙守护宝藏,守护这么多年,定然不会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肮脏的念头。

他看着浑然不觉的明岁,这一秒,发梢的温度与青年的眼眸交汇,灼烧的他神经都在抽痛。

“明岁,”他缓慢的、一字一句地说:“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