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岁抿直了唇,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转过身,径直从盛时宴身边经过:“走了,大哥。”
盛时宴跟上明岁的步伐,行进间给了李唐一个眼神。
李唐笑眯眯的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不留痕迹地挡在张父身前,阻拦了张父也想要跟上的动作。
“张先生,”李唐语气温和:“事情可还没完呢。
关于沈嘉言先生的医药费、住院费、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不如我们再详细谈谈?”
……
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将近十二点的时间。
深夜,夜色昏昧不定。
宾利驰骋在空旷的近郊马路,直奔盛家老宅而去。
车子驶入山脚门岗亭,绕过平整的盘山公路,苏州园林式的盛宅近在眼前。
明岁下了车,一眼便看见庭院中的盛闻。
庭院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绿意盎浓的绿化丛围簇着中心的池塘,今晚月色皎洁,清辉笼罩在盛闻身上。
盛闻在家爱穿唐装,玄色唐装为他儒雅俊朗的面容更添一分雍容,他漫不经心的靠着黄花梨座椅,手肘搭着红实木茶桌,茶桌上摆有潺潺流水的茶具,热气袅袅,正温着茶。
似有所觉,他不紧不慢的侧过头,见到不远处的明岁,眼底便荡开些笑意,那笑意轻缓,漆黑深邃的眼尾随之掠起细纹,这是岁月以及时光给予他馈赠,充满成熟男性强大且从容不迫的气场。
像一头正值壮年的雄兽,褪去青涩与急躁,沉淀着心性。
“岁岁。”
放下茶杯,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敲敲茶桌,嗓音温沉的唤。
下一秒,便被明岁扑了个满怀。
“……舅舅!”